那名大汉又补了一剑之后,将肩上的包袱放在她的身旁,立即加入围攻。 彭信勋再如何的神勇,也经不起长时间的夹攻,因此,又激战半个时辰之后,他已经负伤累累,血流不止了。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不过,苟石也中了一掌,而且只剩下两名大汉在苦撑着。 蔡归目睹这幕惊心动魄的拼斗,整个的傻眼了。 阴煞冷眼旁观至此,立即取出“化尸粉”忖道:“为了让小宝贝继续待在大发赌场,还得把这些人化掉哩!” 于是,她立即拂住蔡归之“黑甜穴”,挟着他掠入墙内。 她将蔡归放在墙角之后,立即悄悄地掠近斗场。 倏听“轰轰!”两声,苟石已经和彭信勋对了二十掌,只见苟石落地之后,立即鲜血狂喷不已。 彭信勋喷出一口鲜血,厉声道:“姓苟的,你总算是遭到……恶报了吧……啊……”只见他向前一冲,狞色瞧着贯胸而入之剑尖。 两名大汉神色一狞,立即扑前猛攻。 彭信勋身负重伤,硬撑十余招之后,立即中掌倒地。 那两名大汉神色方松,倏觉腰眼一疼,立即摔倒在地。 阴煞弹出石粒制住那两名大汉之后,立即掠到苟石的身边,只见她将一撮化尸粉倒入苟石的口、腹之间,立即行向一名大汉。 那名大汉一见到黄烟冒起,呛味扑鼻,立即明白来人已经使用“化尸粉”,吓得他急忙叫道:“饶……命……” 阴煞不吭半声,抓起他朝黄水一沾,立即去抓另外一名大汉。 “啊……啊……疼死我了……救命啊……” “救命啊……来人呀……救命呀……” 两名大汉声嘶力竭的吼叫着,四周居民吓得纷纷躲入柜中及床下,只有阴煞不慌不忙地处理尸体。 盏茶时间之后,所有的尸体及衣物已经消失,地下只剩下一大滩黄水,不过,那个大包袱已经进入阴煞的手中。 她仔细地瞧了一眼,方始挟起蔡归疾射而去。 她在距离“大发赌场”里余远处之林中,将蔡归放下之后,立即掠到林中深处去欣赏包袱中的财物宝贝了。 不久,蔡归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,他一见自己置身于林—中,“哇操!”一叫之后,立即跑出林外。 他立即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彭家,而且也离赌场不远,他心知一定有人在暗中搞鬼,于是,他立即向四周张望着。 阴煞已经躲妥,此时又正值黎明前的黑暗时刻,四野杳无人迹,蔡归当然是有看没有到,他只好走回赌场了。 途中,他当然也在想着今夜所见之怪事了。 想到最后,当然也是没有答案。 不过,他确信一定与那个唱“失恋歌”的妇人有关。 至于,那妇人为何也会唱“失恋歌”‘呢? 他也“莫宰羊”了。 他翻墙人内,蹑手蹑脚地爬窗人内,哪知,他的双脚刚踏入房间,立即觉得左腰一阵剧疼,全身立即一麻! 哇操!又是这一招,难道那妇人在房中等他了吗? 他刚“哎唷”一叫,立见自窗侧走出梅娘,他立即神色大变。 梅娘却笑嘻嘻地道:“菜瓜,跟谁约会啦?” “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 “没有,那你在这两个时辰之内,去哪儿啦?” “我……我去溪边。” “去溪边?喂蚊子呀!从实招来!” “我真的是去溪边啦!” 梅娘在他的身上嗅了一下,道:“你的身子好似有血腥味道,你杀人啦?” 蔡归心中暗震,忙摇头道:“没有,梅娘,你别与我开玩笑!” “开玩笑?我会和你开玩笑吗?我非查一查不可!” 说完,立即开始脱去蔡归的短衣及短裤。 当她瞧见蔡归的胯下之物时,目光再也移不开了。 蔡归被瞧得窘迫不已,忙问道:“梅娘,我没有杀人吧?” “咯咯!很难说,我必须试验过了才知道!” 说完,檀口一张,立即含住那根软茄子。 蔡归打个寒噤,忙叫道:“哇操!梅娘,你……” 梅娘起身拂住他的“哑穴”,嗲声道:“菜瓜,你吵什么嘛?我还没有鉴定出来哩!” 说完,立即抱他上床。 蔡归乍遇这种风流勾当,心中羞愤万分。 因为,他不甘心自己会被这个烂货“偷吃”呀! 可是,他全身无法动弹,也不能骂她,只有干瞪眼了,他不由恨恨地道:“哇操!我一定要练成绝顶武功。” 他立即忆起那位妇人了,“哇操!那位‘欧巴桑’看起来武功不凡,我下回若遇见她,一定要求她教我武功!” 阴煞瞧至此,一见即将天亮,她立即含笑离去。 梅娘“妙口生花”将那根软茄子吸吮片刻之后,立即开始行动。 他很恨她,不过,青春的火焰却令他无法抗拒这种诱惑。 梅娘嫣然一笑,立即趴在蔡归的身上。 只见她的圆臀稍挪一下,立即闯入禁区,她不由轻喔一声,道:“菜瓜,你这玩意儿,好似菜瓜哩!” 蔡归立即被那两座抖动不已的双峰吸引住目光了。 梅娘挺动盏茶时间之后,咯咯一笑,嗲声道:“好菜瓜,我以前把你埋没了,太棒啦!咯咯……” 蔡归耳闻那些淫声秽语,难为情的满脸通红。 随着时间的消逝,梅娘浪叫更剧了,汗水也已经湿透了她的秀发以及迷人的胴体。 突听“砰……”敲门声及幸娟脆声道:“梅娘,府城捕头林大人来访,目前正在书房恭候你的芳驾!” 梅娘好似被淋了一桶冷水,立即停下来问道:“他来干什么?” “他不说,不过,神色不大对劲哩!” “这……管家回来了没有?” “没有!” “何二他们六人呢?” “也没有!” “好!你去陪陪他,我马上去,对了,到我房里去拿张一百两银票吧!” “是!” 梅娘解开他的哑穴,拿起蔡归的枕巾及衣衫边擦身子边道:“菜瓜,你是不是跟踪管家的,实话实说,我不会怪你!” “不是,我哪里敢跟呀?我也跟不上呀?” “真的吗?” “真的!” “好!我暂时相信你,记住,我只是暂时相信你而已,只要我事后查出你骗我,别怪我对你不客气!” 说完,立即穿上衣衫离去。 她踏入书房,立即看见一位国字脸,相貌威武的中年人端坐在桌前,站在桌旁的幸娟忙脆声道:“林大人,她是敝场副管家梅晓春。” 梅娘忙裣衽一礼,脆声道:“参见大人!” “不敢,本官冒昧来访,尚祈见谅。” 梅娘坐在书桌正位脆声道:“大人好似从未来过敝场吧?” “不错!贵场神通广大,使本官不便来此,不过,本官今日有事欲请教贵场管家苟石,不知他是否在此地?” “真不巧,敝管家不在!” “他目前在何处?” “不详!” “副管家可知东城彭记特产行今晨发生之灭门血案?” “不知道!” “据附近居民指出,血案发生之际,双方曾经搏斗甚久,而且店主彭信勋在临死之前,曾喊一句‘苟石’,因此,本官特来印证一番。” “抱歉,敝场主目前不在,我不便表示什么意见,不过,光是凭‘苟石’二字,就来断定血案与敝场主有关,是否合适呢?” “本官也知道不合适,不过,这不失为一条线索,对不对?” “阁下睿智,我不敢辩驳,敝场主一回来,必会与大人联系!” “多谢你的合作,本官告辞!” “大人慢行,幸娟,你代我送大人吧!” “是!” 梅娘坐在椅上思忖片刻,一见幸娟已经进来,她立即问道:“他走了?” “是呀!梅娘,你真高杆,推得挺干净,让他憋一肚子气哩!” “咯咯!小意思,幸娟,你待会吩咐高泉及柳光勇去彭家瞧瞧!” “好,不过,要不要向上面报告呢?” “别急,待高泉他们回来再说吧!” 幸娟点点头,立即离去。 梅娘立即匆匆地回到蔡归的房中,她一见他仍然赤裸裸地躺在床上,立即咯咯一笑,迅速地剥去衣衫。 蔡归苦笑道:“梅娘,你尚未过瘾呀?” “咯咯!还差那么一点点啦!菜瓜,只要你好好地陪我乐一乐,即使发生了天大的事情,我也会关照你的。” “哇操!谢啦!不敢当!” “不敢当也要当!” 说完,立即又伸手拨弄起来。 不一会,她笑道:“咯咯!够劲,这么快就站起来了,真妙!” 房中立即又开始热闹纷纷了。 一个时辰之后,梅娘正在飘飘欲仙之际,幸娟又来敲门道:“梅娘,那位徐大爷来拜访,你是否要见见他?” “死幸娟,现在是什么时候,吵什么吵?” “抱歉!抱歉!不过,是否可以吩咐他稍候片刻?” “不必了,去告诉他,本场不放菜瓜,菜瓜也不愿意离开!” “这……” “少罗嗦,快滚!” “是!是!” 幸娟一走,蔡归好奇地问道:“梅娘,什么事扯上我啦?” “没事!来,你起来好好的轰我几下吧!” 说完,立即解开蔡归的“麻穴”躺在一旁。 蔡归别了一肚子的气,立即胡冲乱顶起来。 “哎唷!小心点嘛!跑错地方啦!对,对,就是这样子!” 耳提面命之中,他也疯狂地挺动着。 “哇操!三八查某,你居然敢替我这个在室男子‘开苞’,吃我这只‘菜鸟’,别怪我心狠手辣,下手不留情了!” 他立即开足马力冲啦! 梅娘舒爽万分,满嘴的胡说八道逐渐的变成呻吟声音,那声音“好菜瓜”、“妙菜瓜” 更是助长他的威风。 他在平常最讨厌别人叫他“菜瓜”,偏偏赌场中的每个人皆比他大一级,他只好暗骂在心,忍了下来! 此时,一逮到“体罚”的机会,他当然不客气了! 他又连轰盏茶时间之后,梅娘已经浑身发软了,她一见情况不对,立即叫道: “够了,够啦!停!停!” 蔡归佯作不知地续轰不误。 “死……莱……瓜……你要……害死……我呀……” 叱骂之中,她伸手欲推。 蔡归右掌一伸,在她的左腰附近连拍数下,终于被他拍中了“麻穴”,梅娘立即无法乱动了。 她心中一急,立即叫道:“死……菜瓜……快停!” 蔡归不但不停,而且反而故意跑错“房间”闯入“旱道”,一阵撕裂般的疼痛,立即使梅娘尖声叫道:“快…… 来人呀……“ 蔡归一听远处传来步声,狠狠的在旱道连顶十余下之后,方始起身道:“梅娘,你真不上路!” “砰”一声,幸娟和三位少女冲了进来,她们乍见到蔡归胯下那团庞然大物,媚眼不约而同地立即一直。 蔡归脸上一红,立即伸手一捂。 梅娘咯咯笑道:“谁想吃菜瓜?” “哇操!不行,我不来啦!” “咯咯!自己人嘛,没关系啦!” “不行就是不行啦!” “咯咯!菜瓜,她们的身价挺高的哩!。若非她们自愿,以你的月薪还不够找她们乐上一乐哩!” “这就是我说不行的原因啦!我如果把你们轰伤了,你们今晚怎么干活呢?我可赔不起哩!” 倏听幸娟咯咯一笑,道:“哟!好大的口气喔!来! 我来悬赏,你如果能够把我摆平,我赏你十两银子!“蔡归原本不愿意,可是,突然想起自己在此地混的用意,加上幸娟可以去领药丸,分明身份不低,他立即主意一变。 “哇操!一言为定!” 说完,立即躺在梅娘的身边。 “死菜瓜,你还不解开我的穴道呀?” “我……我不会呀!” “去你的……你……算啦!算是我被你瞎碰上的啦! 幸娟,解开我的‘麻穴’吧!真是受不了这条死菜瓜!“幸娟拍开她的“麻穴”立即开始宽衣解带。 梅娘皱着眉头坐起身子,一见自己的“旱道”居然流血,立即啐声:“死菜瓜!” 然后一掌抓向蔡归的宝贝。 蔡归早知道她会来这一套,立即翻身跃下床。 幸娟身子一跃,双腿勾住他的臀部,双臂搂住他的背部,下身再一挪闪,两人立即连在了一起。 梅娘身上在滴血,疼痛难忍,只好朝他的右臀拧了一下,嗔道:“死菜瓜,你给我记住!” 说完,立即一拐一拐地走了出去。 房中立即只剩下他们二人,只听。蔡归捂着被拧之处苦笑道:“哇操!是她自己找我的,却还怪我哩!” “哇操!傻菜瓜,她不是在怪你啦!相反的,她乐得很哩!” “会吗?她那儿流血了哩!” “越疼越爽,我保证她今晚就又会来找你啦!” “哇操!我怎么受得了呢?” “咯咯!安啦!她会把你补得白白胖胖的啦!上床吧!我有些受不了,你…… 你这宝贝怎么会如此迷人呢?” 蔡归抱着她上床之后,立即开始“轰炸”! “唔……唔……受不了……我……我自己来吧!” 说完,立即自动取回主动权。 “哇操!你怎么会受不了呢?我又没有揍你呀!” “这……那比揍还令人受不了,简直。……简直令人窒息嘛!” “哇操!越说越玄,我那儿又没有装棉被,怎会窒息呢?” 幸娟啐道:“你少得便宜又卖瓜。” “哇操!你能不能快点嘛!我到现在尚未进过粒米滴水哩!” “好嘛!人家先赐你一些甘泉吧!” 说完,立即搂着他热吻起来。 蔡归首次品尝这种销魂的热吻,立即不停地在她的胴体“揩油”。 “咯咯!痒死了……少乱摸嘛!” “哇操!那该摸哪儿啦?” 幸娟将他的双手拉上双峰,再度挪动起来。 蔡归抚揉那对皮肤柔细,弹性丰富的双乳一阵子之后,一见她已经加速,心中一喜,立即继续加工添料。 幸娟逐渐适应那庞然大物之后,只觉得越冲越过瘾,立即边哼着歌儿边加速地冲刺起来了。 “哇操!你干嘛唱起歌啦?” “人家高兴嘛!” “哇操!梅娘是胡言乱语,你却哼歌,真怪!” “咯咯!这有啥可怪的,就好似有人喜欢吃辣椒,有人却不喜欢吃,口味不同嘛!你呀!真是菜鸟!” “哇操!你就是瞧准我是菜鸟,才来欺负我,对不对?” “欺侮?别说得这么难听嘛!与君同乐嘛!” “哇操!饿着肚子,乐个屁啦!” “咯咯!这叫做只要爱情,不要面包嘛!” “哇操!歪论,快点嘛!” “好!我和你拼啦! 说完,一吸气,立即原地旋转起来。 “哇操!火辣辣的,够劲!” “咯咯!你能通过我这最后几招,我就服了你!” “好!你来,我来数!” 说完,双掌边数边按她的双峰。 幸娟享受这种双重享受,六、七十下之后,情不自禁地全身发颤,口中开始胡说八道了。 “哇操!原来你也会黑白讲呀?” “喔……妙……妙……” “一百,一百零一,哇操!你怎么啦!车子抛锚啦?” 幸娟趴在他的身上频频哆嗦,根本说不出话来。 蔡归正津津有味之际,怎么愿意让她“罢工”呢? 他立即取回“指挥权”,挥动大军,展开大围剿。 幸娟呻吟连连,已经溃不成军了。 蔡归又“扫荡战场”半盏茶时间之后,突然低喔一声,哆嗦数下之后,破天荒的泄下了元阳。 哇操!好妙的感觉喔! 他立即闭上双眼好好地体会着这种感觉。 隐在墙角遥观的阴煞瞧至此,低声对阳煞道:“老公,小宝贝总算尝到甜头了,你瞧他乐成那副模样?” “宝贝,这全是你的神奇口技之功哩!” “老公,咱们的‘巧巧神功’总算大成了吧?” “不错!恩师的武功即将在小宝贝的身上发挥了。” “老公,下一步,怎么进行呢?” “苟石一死,赌场必然会向上司禀报,我来跟踪人,还有,那姓徐的家伙必然会再来此,你就多注意些吧!” “对了,你说有两个少女躲在陵寝中,有没有瞧见是谁?” “没有发现,你注意些吧!小宝贝起来啦!” 不错! 蔡归被腹中之饿虫逼得起来穿衣了。 修罗双煞一见他已经离房而去,两人相视一笑,立即一闪而逝。 黑夜再度笼罩大地,蔡归再度坐在那张圆凳上面,他由于首次尝到爽快的滋味,因此,情绪至今仍然处于亢奋之中。 因此,他的气色为之昂扬,那双眼睛更加的炯炯有神了。 他一见厅中少了何二等六人,心知果然是他们跟着狗屎去彭家杀人,不过,他由于后来被阴煞制昏,因此并不知道“完结篇”。 目前风声甚紧,他相信他们即使没有“嗝屁”,也会去暂避风声,他不由暗喜道:“哇操!这阵空档时期倒是我活动之良机也。” 想至此,他的神色立即一喜。 他这一喜,立即令那些姑娘瞧得心儿一荡。 她们已往一直瞧不起他,因此,动辄“菜瓜”长,“菜瓜”短的呼唤,甚至还有少数三、四人理都不理他哩。 可是,自从今天传出蔡归不但有一条“菜瓜”般的宝贝,而且居然“马力十足” 弄得梅娘及幸娟受不了哩! 厅中这些少女虽然年轻,却都是经验丰富的“沙场老将”,因此,人人皆渴望尝尝那个迷人的宝贝。 因此,相貌并不赖的蔡归在她们的眼中,越来越英俊潇洒了,人人不时的朝他“拍电波” 抛媚眼了。 那些庄家及打手却默默地瞧着厅外,因为,他们由梅娘的口中知道苟石七人已经全部死于彭家了。 而且,由那滩尸水,可见下手之人不但狠毒,而且心思缜细,说不定随时会来赌场“指导”,他们岂能不小心呢? 何况,彭家的亲友也随时会来报仇呢? 时间悄悄地流逝,怪的是至今居然还没有一个赌客上门,这与往日的喧哗情形,简直不可同日而语。 因此,立即有一名少女进去向梅娘报告了。 不久,梅娘缓步走到大厅,而且带着三名打手径自走到大门外。 蔡归由她的不自然步法,知道她的伤势未愈,心中不由暗暗得意道:“哇操! 能够把这个三八查某整成这样,有够爽!” 他回头朝大门外一瞧,立即发现那三名打手已经疾掠而去,他心知他们必是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 他立即默默地瞧着。 片刻之后,那三名打手再度疾掠回到梅娘的面前,只见其中一人低头数句之后,梅娘立即悻悻离去。 没隔多久,立见她死着脸走了回来,看来也是碰了壁。 梅娘入厅之后,沉声道:“打烊,大伙儿机灵些,幸娟,你跟我回房吧!”说完,立即沉着脸朝后院行去。 蔡归好奇万分,立即悄悄地溜回自己的房间。 他竖耳凝神一听,立即听见梅娘沉声道:“林开希这个芝麻小官居然敢率人在路口驱回赌客,我非让他摘下乌纱帽不可!” 幸娟附和地道:“这家伙又臭又硬,我昨天塞张银票给他,还被他训了一顿,我看该将此事禀报上面。” “不错!这正是我找你来的目的,你即刻动身吧!” “好!我这就出发!” 蔡归一听步声,立即知道幸娟已经走向她自己的房间,立即忖道:“看来她一定是准备去和上司会面了,我该跟去瞧瞧!” 哪知,他刚脱去制服准备换上短衣及短裤之际,却听一阵脚步声直接走了过来,他仔细一听,不由暗暗苦笑! 因为,他听出那脚步声出自梅娘,她此时来找他,除了干那风流勾当,还会有什么好事呢? 他若被她缠住,还能跟踪幸娟吗? 可是,梅娘现在是这儿的“大姐头”,自己能够不甩她吗? 哪知,她的脚步声传到房外之后,毫无停顿的直接行向厨房,蔡归不由暗喜道:“蚵面豆腐,三八查某,你早点吃完宵夜回房休息吧!” 哪知片刻之后,步声倏然在房外一停,同时听见她脆声道:“菜瓜,开门呀! 瞧我替你带来什么好吃的东西吧!” “哇操!我怎么如此命苦呢?” 他勉强挤出笑容,打开房门道:“梅娘,你怎么不早点休息呢?” “烦死了!你陪我喝几杯吧!” 蔡归将食盒中之瓷盅及酒杯放在桌上,然后斟了两杯酒道:“梅娘,我敬你,祝你事事如意,青春美丽!” “咯咯!谢谢!好甜的嘴喔!来,吃些十全鸡补一补吧!” “谢谢!太不好意思啦!” “咯咯!你的健康是我们的幸福呀……来,快吃吧!” “那我就不客气啦!”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,蔡归吃了“十全鸡”,又陪她喝了酒,当然少不了要上床好好的“宣誓效忠”哩! 咱们利用这段期间瞧瞧阳煞跟踪幸娟的情形吧! 在洛阳南郊有片宽广的桃林,林中央有座巍峨的道观,观名“真我”虽然只盖了不到二十年,却香火鼎盛。 观主玄阳子乃是昆仑派三老之一,不但以分光剑法及天罡掌驰名武林,那手精湛的医术更是“真我观”香火鼎盛之主因。 仲夏夜晚,风儿好似窒息,分外的闷热,幸娟掠到桃林幽径入口,立即停身边拭汗边朝四周默察着。 不久,她已经疾掠到真我观侧门前,只见她在高大的红木门上面一长两短的拍了一下,立即肃立不动。 “唰”一声,门外已经掠来一人,幸娟立即压低声音道:“大发幸娟有事求见观主,烦请通报!” 一声“稍候”,观内之人已经射向丹室。 阳煞趁机悄悄地自墙角掠入院中,他立即发现远处尚有一个小道士在巡行,不由颔首道:“高明,以合法掩护非法,高明!” 他立即沿着墙角暗处朝右侧掠去。 他刚掠到凉亭,立即看见一位三旬左右道士疾掠而来,他一看对方身手不弱,立即屏息隐在暗处。 不久,那名道士已经匆匆地掠到门后,木门一开,幸娟已经走了进来,立听那名道士低声道:“你在沿途中留心了吧?” “是的,我保证没人跟踪!” “走吧!观主在丹房候你!” 在他们二人说话之间,阳煞已经飘到丹房外的院中,院中虽然无人巡夜,阳煞不敢掉以轻心地隐在一簇桃树下。 因为,人的名,树的影,玄阳子的声誉,使阳煞也不敢忽视哩! 尤其,玄阳子居然与大发赌场有关连,阳煞当然要谨慎啦! 不久,幸娟二人已经走入丹房中,阳煞趁着房中之人注意幸娟之际,悄悄地向丹房移近尺余。 他立即听见一阵中气甚足的低声声音道:“幸娟,你突然夤夜来此,是不是场子里出事了?” “是的!洛阳府捕头林开希率人拦阻赌客,场子被迫歇业!” “好大胆的林开希,他当真活得不耐烦啦!” “禀令使,此事错在管家为了私怨率领何二六人血洗彭家。” “什么?苟石竟敢如此胡作非为!” “哼!还不是为了卓素芬那个女人!” “苟石呢?” “他们七人全部丧生于彭家,而且也被化为尸水了!” “什么?彭家的人如此厉害呀?” “不是,彭家上上下下十二人全部就歼,除了七名下人留下全尸之外,其余五人也全部化为尸水了。” “那……是何方神圣下的毒手?” “不知道,目前正在暗访之中。” 丹房中沉静半晌之后,立听那低沉的声音道:“幸娟,你回去转告大家小心戒备,贫道会向主人反应官方之事的!” “是!”属下这就告辞!“ 幸娟离开丹房之后,那低沉声音又道:“古虚,你走一趟吧!” 一个三旬道土应声是,立即退出丹房。 阳煞隐伏不动,凝神默察四周之动静。 立听丹房中传出一阵焦躁之徘徊声音,阳煞冷笑道:“哼!修道人最忌心浮气躁,玄阳子也不过如此而已!” 半晌之后,只见一位中年书生自厅中行出,阳煞心知此人必是那位三旬道士古虚子所易容,立即隐伏不动。 这是他江湖经验丰富之处,果然不错,只见丹房窗扉一开,一位相貌清癯,一身道袍的老道士已经迎门而立。 这名老道士正是昆仑三老之一玄阳子,他默默地瞧着爱徒古虚子走向大门之后,立即拂熄烛火走向云床调息。 “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渡阴山。” 潼关背山峭壁,万涛奔流,地势甚为险峻,乃是军事上的天堑。 在潼关城北对岸,是黄河有名的风陵渡,由于渭河与潼水合流,水急而有漩,置身于其中,好似处于怒浪凶涛中。 阳煞混在人群中跟着古虚子搭船抵达风陵渡,一见古虚子继续朝土窑行去,他心中一动,立即朝不同方向行去。 古虚子朝南坡行去,他朝西坡行去,盏茶时间之后,他佯作喘呼呼地在路侧一块石旁拭汗休息。 他悄悄地向四周一瞥,并无发现惹眼之人物,凝神一瞧,立即看见正有一道青影行向一栋巍峨的庄院。 阳煞暗骇道:“那栋庄院不是白道精神象征,令武林人士不敢正视的‘勇庄’吗?它怎么可能与大发赌场有关呢?” 可是,事实胜于雄辩,古虚子在庄院右墙角稍停片刻,立即射入墙内,阳煞怔了片刻之后,立即跟着游客到处闲逛。 一个多时辰之后,他搭船渡河回到潼关之后,立即找间客栈好好地思忖及休息一番,准备翌日闯闯“勇庄”。 在风陵渡一座庄严肃静的巨宅前,走来了一名灰发打结的老人,他望着眼前的巨宅,冷冷发笑! 这座庄严的巨宅,占地约有十亩之广,但却孤伶伶地矗立于这宽广足有百亩之地的角落上! 这座巨宅坐南朝北,左右后三个方向,是一大片相互连结的古木丛林,只有巨宅前面是一处广场! 百亩方圆内,再没见别的人家。 从正面望去,这座巨宅之雄伟气氛,仅用庄严、高大形容尚嫌不够,单看巨宅的门面就知道。 普通的居宅,整个的门面最多两丈高四丈宽,但这一间却大不相同! 它的高度是足足五丈,宽阔恰恰十丈,这个尺码实在大得吓人,足使不像样的城门相形见绌! 二十块高有五丈宽有五尺的厚木板,合并成这座巨宅的门面,哇操!人站在下面括脱像个蚂蚁! 门面顶上正中,有一块直额,宽有一丈,长有丈五,上面嵌着一个超级特大号的‘勇’金字! 巨宅前面两侧,各有一座两丈高的铜质雄狮,喷须张牙,瞪目弹爪,凶态毕现,气势吓人! 阳光斜射时,那直额上的金字,门前的铜质雄狮,同时闪射出金碧辉煌的光亮,耀眼生光,令人不敢逼视。 整个门面是由二十块高大沉厚的木板拼合而成,漆黑一片,看上去好像一整块! 哇操! 怎么会像是一整块呢? 这是有道理的,因为,百亩开外的人家偶尔有人打此经过之际,从没见过这座巨宅打开过大门。 哇操!哪怕是基于好奇一旁窥伺一阵子,也从来没看见过,他们几乎怀疑这是一座没有门的房屋。 这太笑话了,还没听说过没有门的房屋,这座巨宅确实有门,不过不相干的人看不见罢了! 宽大无双的门面,巨大的金字直额,威猛雄壮的铜狮,斜阳下的闪亮金光,直额上那个勇字的气慨,还有门前终日的肃静,此一节,便构成了这座巨宅庄严雄伟的气派,而且显得份外的神秘! 百亩开外的人家,谁也不曾看过此间主人的模样,但却由巨宅仆役们出外购物时偶尔透露,获知巨宅主人富可敌国,事业遍及全国各省重埠,举凡金店、钱庄、布号、镖局、药材……应有尽有,包罗万象! 不过,稍具江湖经验之人皆知道此地不啻是武林盟主之大本营,因此,众人皆敬畏的自动回避。 勇庄是金陵涂开泰夫妇于六十年前所创建,当时没人知道涂开泰夫妇的来历,只由那庄严宽广之巨宅,猜忖他们必是哪位富族之后人。 可是,当涂开泰在隔年中秋武林大会中,先后以掌、剑、刀、轻功会尽各大门派掌门且保持不败记录之后,立即震动武林。 人一走运,城墙也挡不住,涂开泰在翌年元宵节竟在天桥遇上微服溜出来观光的皇帝,而且还救了他一命。 当时,京中酝酿政变,十六名便衣侍卫全部“嗝屁”,三十余名刺客如狼似虎的欲置皇帝于死地。 涂开泰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,就将那批人摆平,而且还以“分筋错骨手法” 揭穿了指使者,终于弥平流血政变。 因此,皇帝就赐了那面“勇”字匾额,而且赐了一面免死金牌,这一来,涂开泰的声望简直是天天“涨停板”。 此时的涂开泰若是向各大门派开口说,要当个“武林盟主”过过瘾,绝对没有一个门派会投“反对票”的。 偏偏他反而闭门不出,专心在家播种生小孩,于是,第二代庄主涂存仁也诞生了,而且有计划的筑基练武。 时间无情地消逝,怪的是涂存仁一直没有公然在武林现身过,仅由少数几位武林名耆的口中知道涂存仁的武功不亚于其父。 武林人士对于涂家这种淡泊名利的作风,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,只要提起“勇庄”,人人皆是竖起大拇指道:“赞!” 且说灰发老人踏过满地黄叶,朝巨宅正面行去,脚下立即发出单调孤寂“吱喳” 的声音! 一会儿,他终于在十丈开外歇住脚步,抬目注视着苍空,又将目光移向巨宅那一望无际的屋顶! 他,这个龙钟佝偻的老人,灰发顶上打了个发结,额头两边,还有不少根竖起又卷下的散发,穿着一身褪了色的黄布短裤褂,下面是一双破烂的草鞋! 那张面孔,冰冷而苍老,眼里神色散乱,隐隐透出一抹饱经沧桑,受尽折磨,饥寒深邃的目光。 除了他人一个之外,手中什么也没有! 看样子,这灰发老人的境况非常的潦倒寒酸,眼前巨宅主人富甲天下,灰发老人敢莫是来伸手乞讨的吗? 哇操!也许不是的,灰发老人虽然是龙钟毕露,形态潦倒,但瞧他仰颈抬目的神情,却凛然有一股轩昂傲骨之气,这么个人,只怕不是为了哈腰伸手来的! 此刻,他目光由凝视中在那如林的飞檐、狼牙,似层层波浪般的琉璃瓦上一扫而过,毅然迈步,朝这巨宅正面行去! 很慢,有气无力的朝前迈步,好半天才到了巨宅前面正当中,人站在那儿显得是那么细微渺小。 他毫不犹豫,举起一双手掌,在那二十块厚木板的当中两块上,使劲的拍了三下! 门面出奇的宽大,木板至少有半尺厚,轻轻地拍只怕不管事。 他拍了门,人便朝后退开了五步,静静地候着,那两道深邃幽远的目光,盯着当中两块木板下方一不稍瞬。 目光所及,有一个长方形,高丈五宽一丈的痕迹,那里,正是这巨宅的正门! 正门左角,还有一个六寸见方紧闭着的小门,若非往近看,谁也难以看出这紧闭着的一大一小的两个门,究竟在什么地方! 俄顷,小门呀然而开,里面露出一对梭劲的目光,并传出冷冰冰的话音:“老头儿,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所在?” 灰发老人缓缓抬起深邃幽远的目光,张开苍老无力的嗓门,淡而冷地道:“这里是勇庄主人的府居,我没有找错地方吧?” 里面那人冷峻地道:“知道就好,街面上的是勇庄的铺面,你尽可上那儿去乞讨,怎么跑到这居家的地方来了?” 灰发老人淡而冷地道:“年头真是变了,哥儿,我还没要过饭。” “喔!”里面那人目光一阵转动,道:“你不是乞讨的……那你来干什么?” 灰发老人深邃的目光一抬道:“有事,所以我就来了!” 里面那人冷然道:“谁叫你老头儿来的?” 灰发老人淡而冷地问道:“哥儿,难道没有人叫我就不能来吗?” 里面那人冷叱道:“好个刁滑的老儿,咱们这儿进来容易,出去难……” 灰发老人冷冷的一笑,道:“那倒是合了心意,我正想进去之后不出来了!” 里面那人冷哼道:“哼!我就让你称心如意,听着,从左边往后走,我在侧门候你老儿的驾!” 灰发老人深邃的眼光一抬道:“干嘛!一不乞,二不行窃,何必要由侧门进,我要么不进,要进就是前门!” 里面那人闻言暗惊,目芒扫动刹那之后道:“老头儿,我看你是善者不来,来者不善了?” 灰发老人冷而淡的一笑,道:“这是什么话,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,风吹便倒的老头儿,怎样也挨不上来者不善几个字,哥儿,你想岔了!” 里面那人双目闪现疑芒,忙道:“你又不是?但……你的话意口气听起来很像!” 灰发老人双手一摊,摆出个软弱无力的姿势道:“哥儿你瞧瞧,我这一把只差还没进棺材的老骨头,像个来者不善的主儿吗?” 里面那人朝外深深地注目片刻;冷然道:“有些人从他外表上看不出什么玩意儿来的,好,你既作此言我也不妨姑且听之,老头儿,没个名号我不好通报,你有吗?” 灰发老人缓缓摇头道:“我本来有个名字,可恨我这人生来的孤独寡和,从不与人来往,也就没人称呼我的名字,几十年一晃过去,教我无形中把名字都给忘了!” 里面那人冷哼道:“哼!说给鬼听也不会相信!” 灰发老人淡而冷地一笑,道:“哥儿尽管如此通报进去,住在里面的是人非鬼,他们定然相信。” 里面那人冷笑道:“好!我就照你的话传,老头儿,从哪儿来,你该不至于也给忘了吧!” 灰发老人淡而冷地道:“我这一大把年纪,走遍了大江南北,五湖四海,哥儿,我该从哪儿说起?” 里面那人沉声道:“就从来此地的地方说起好了!” 灰发老人头一低一抬道:“潼关桃林,我就是自那儿来的。” 里面那人冷叱道:“这样近的来处不算,老头儿,你再说了个!” 灰发老人淡而冷的一笑,道:“好!那就算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……” 里面那人冷峻的截口道:“胡说,老头儿……” 灰发老人深邃的目光倏忽抬道:“哥儿,别多耗了,快去通报吧!” 里面那人重重地冷哼出声,把脸移开,伸手就要关门灰发老人忙道:“哥儿,你是要我候在这儿吗?” 里面那人冷笑道:“要你候着?告诉你说,候上三年五载也没人理会你!” 说着,说着,他又待伸手关门…… 灰发老人冷冷一笑忙道:“哥儿,我给一样东西你瞧瞧。” 人都有好奇之心,里面那人把脸移近小门边道:“老头儿,你再敢耍花招,我可真要关门了!” 灰发老人淡而冷地笑了笑,两手指指身后两侧的巨大雄狮道:“哥儿,就是这两座铜狮,你不妨仔细地瞧瞧!” 里面那人心想这两个铜狮有什么好瞧的,但,他却如言两边打量起来! 一会,他在里面冷哼道:“老头儿,我就知道你是在耍花招,你……” 灰发老人冷冷一笑,道:“是吗?这两座铜狮的血盆大口原来朝着什么方向,你再瞧瞧!” 里面那人又是一惊,这才朝两边仔细地打量! 这一看不大要紧,直吓的他两眼瞪如铜铃,闪射栗光,“这这这”的这了半晌,没能这出一句话来。 这两座铜狮的血盆大口,原是互相成斜角对着,可是,此刻却像是斗过气似的,直直的背向正门! 不言而喻,不知是什么人,也不知是什么时候,把这一对铜狮移动过了! 第五回修罗双煞欲收徒 一只铜狮连身带座重逾千斤,若要搬动,至少要几条孔武有力的大汉拿杠子来杠,否则休想动它分毫。 如今,这两座巨大沉重的铜狮都已转动了方向,这么大的事情,以里面那人的职责而言,他应该有所知晓才是。 但,看他此刻惊吓的神情,可知他确实不知这回事! 显而易见,这两座巨大的铜狮,实是被“勇庄”以外的人所移动! 要是有人结群为之,而且存的是开玩笑的心,那还没什么,事实上,也没有人开这种玩笑! 那么,必是“勇庄”以外的人,以惊世骇俗的功力,在极其短暂的时刻内,把这两座重逾千斤的巨狮搬转向了。 而且这样罕奇的人物,天底下还找不出来几个! 这人是谁?其用心何在? 就眼前事实而言,灰发老人可能就是移动铜狮之人,至少,他的嫌疑最大。 果然,里面那人似是恍然大悟,寒叱道:“好,老兄,这事情八成是你干的!” 灰发老人摇头苦笑道:“哥儿,你睁开眼看看,我的天,这样庞然大物的玩意儿,我能行吗?” 里面那人冷笑道:“假如不是你老儿干的好事,你怎么知道铜狮已经转了向?” 灰发老人冷而淡地道:“哥儿,你是怎么晓得铜狮转了向的?” 里面那人沉声道:“我每天都要瞄它们几眼,怎么不晓得?” 灰发老人深邃的目光忽抬,道:“这就好了,你怎么知道我在今日之前没有瞄过它们几眼?” 里面那人惊声道:“老儿,你以前看过它们?也在此地?” 灰发老人淡淡地一笑,道:“对!就在此地,不怕你听了生气,那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咧!” 里面那人闻言心凛,目光转动,刹那,嘿的一笑,道:“好,老儿,你在这儿候着,我包准我今日可以让你跨进这个门槛!” 话音甫落,里面失去了那人的面孔,小门随而关紧! 灰发老人望着巨宅正门,掀起嘴唇,冷冷地发笑,这冷笑与他那深邃幽远的目光一样,诡异莫测,教人难以窥探他的心意! 他卓立原处,姿态如一,毫不移挪,好似一尊石雕木塑的人像! 天空飘来黄叶,从他头脸上滑到脚下,微风拂起他额前几根散发,但,他一直都无动于衷,静静地候着! 不一会儿,屋外事情的经过,全部传到了巨宅里面一栋红楼之内! 红楼下面一间古色古香,四周窗帘低垂的厅房之内,此刻坐着四名锦衣华服的人物,在他四人斜对面,立着一个劲装汉子。 这四名锦衣华服的人物,年岁都在四十以上,而且在这“勇庄”巨宅里是中上级的地位! 右面一排太师椅上靠里那一位名叫吕俊,高颧骨,尖下腮,满脸阴沉之气,长相并不如其名之俊! 靠外那一个名叫果立山,肥头大耳,挺着个大肚子,狮鼻虎口,是个外表和气骨子里朋险的家伙! 左面靠里那一个,白面、刀眉、鹰眼、脸上无肉,远看很俊,实则是个惯用心机的人物,他的名字叫做汤枫! 靠外那一个名叫裘林桐,身材扎实,满脸横肉,双目含煞,看来是个勇猛好斗的人物! 能够在这经营着各种事业,上下员工总计千人以上的“勇庄”占一个中上级的地位,他四个的权势之大可想而知。 那站在一旁的劲装汉子,正是刚与灰发老人交谈的那人,禀报过屋外的经过,静立候命! 适时,汤枫鹰目眼皮一翻,挥挥手沉声道:“总管马上就到,你先去盯着那个老头儿吧!” 劲装汉子应了一声:“是!”抱拳环施一礼,躬身退出。 约莫盏茶光景,一阵足音由远而近,刹那,厅房门口进来了三人! 右面那人年约五十出头,太阳穴高高凸起,双目炯炯有神,显出是个功力、机智绝顶的人物,他正是“勇庄”高居总管之位的唐瑾! 左面是个年轻人物,面孔俊美略嫌冷峻,隐约透出轩昂须眉之慨,双目启合间闪射着智慧才华之光,他是此间的少主人涂家驹! 后面跟着一个年在六旬上下的人,鼠眼、塌鼻、峭脸,下颔留着三撮山羊须,看他一眼,就知道这是一个一肚子坏水,难缠难惹的人物,他是此间的师爷胡士星! 三人甫入厅房,座中四人立即起身拱手相迎! 总管唐瑾和少主人涂家驹颔首回礼,两边伸臂示意坐下。三人在当面一条黑漆桌案后面坐定,总管唐瑾居中,少主人涂家驹居左,师爷胡士星居右。 唐瑾目光自座中四人脸上扫过,发问道:“听说外面来了一个人,是不是要来的那一位?” 那满脸阴沉之气的吕俊,欠身回道:“回总管,来人是个满头灰发的老头儿,他不像是要来的那一位。” 唐瑾眉锋一皱,惊疑地道:“噢!满头灰发的老头儿? 好像没见过这号人物?“ 沉吟刹那,忽又抬眼问道:“怎么样,他有什么可疑或者惊人之处吗?” 汤枫刀眉微扬道:“门外那一对铜狮今日早上还是原样的斜对着,此刻即已打了直,可能已经被这灰发的老头儿移动了。” 长案位上的三人脸上皆现惊色,胡师爷细眉一紧道:“他能动得了那对铜狮? 汤老弟,怎么又说可能呢?” 汤枫想了一会道:“咱们自己人都没发现,而他却早已发现,虽然不曾亲眼瞧见他动,但这老头儿言谈间来意不善,所以才说可能是这老头儿所为。” 接着,吕俊便将劲装汉子所说的经过,扼要地禀报了一遍。 听罢经过,案后的三人面面相觑,除了涂家驹脸上神色尚称平静外,另外两人神情上却是一片迟疑迷惘之色。 俄顷,唐瑾转向身边的胡师爷问道:“师爷,江湖上谁有这么高的能耐,能够移动这两座各逾千斤的铜狮?” 胡师爷鼠眼微合,沉思片刻道:“除了早已隐入世外的三数位高人,还有涂老主人而外,我想不出谁有这么高的能耐!” 话声中,鼠目一睁又道:“不过,谣传中这几天要来的韦天隆也许能!” 唐瑾皱眉沉吟着道:“韦天隆虽然算得上绝顶一流,但唐某不信他的功力有这么高的境界,何况……他如今不过四十出头,也不可能变成一个灰发的老头儿!” 胡师爷鼠眼眯成了一条线阴沉的道:“这老头儿存心隐藏姓名来历,显然是来意不善,铜狮假如真是他动过,那就太令人可怕了!” 裘林桐脸上横肉一动道:“据他自己说他手无缚鸡之力,风吹就会倒,这……” 胡师爷阴阴一笑,道:“这种来历不明的人物,不到时候他怎会说真话,说不定他就是韦天隆!” 肥头大耳的果立山奸险地一笑,道:“既然如此,咱们就让他进来一试便知,如是手无缚鸡之力那便罢了,否则任他是多么厉害的角色,也休想走出此门!” 唐瑾目扫座中四人,话题一转沉声道:“昨晚上和今日凌晨的情况如何?四位请说说看!” 汤枫微一欠身道:“城东方面,自昨晨到今日凌晨,仍未发现可疑的人物。” 吕俊接下去道:“城北方面,也没发现可疑人物,只是那熊氏兄弟仍在城里做案……” “噢!” 唐瑾眉梢一挑道:“前两天已经给了他们不少银子,叫他们远离潼关,怎么又在城里做起案来?” 吕俊摇摇头,道:“他们说是这地方油水肥,要么让他们回到勇庄来,否则不要管他们在哪儿做案!” 唐瑾目闪寒芒,沉声道:“你去对他们说,回来决不可能,叫他们明晨以前滚出潼关百里之外,不然我会亲自去收拾他们!” 吕俊应了一声“是”,唐瑾又将目光转到另外二人的身上。 果立山忙道:“城西方面,直到今日早上才来了几个江湖客,看身材容貌,都不像是传说中要来的韦天隆!” 最后,裘林桐微一欠身道:“城南方面,昨晚上发现一名可疑的人物,三名黑衫队的弟兄一直盯到一家客栈,才发觉也不像那要来的人!” 听罢禀报,总管立即转朝涂家驹含笑问道:“关于那名灰发老头儿的事,少东有何指示?” 涂家驹冷冷地道:“不管他是何许人物,来意是善是恶,先叫他进来再说!” 唐瑾眉锋微扬道:“少东,他是想从前门进来,这样恐怕……” 涂家驹冷冷地道:“那就照他的意思,把前门打开让他进来!” 唐瑾摇摇头,含笑道:“但老东主曾有命谕,从前门进来的人必须……” 涂家驹再次截话道:“那对铜狮可能就是此人做的手脚,总管怎地忘记了?” 唐瑾颔了颔首道:“嗯……少东此话有理!” 他顿了一顿,目注汤枫吩咐道:“由汤老弟去接他进来,该怎么办你清楚,我们在花廊候着!” 汤枫立即起身,朝上恭施一礼而退! 不一会,室内的几人另有计议,议毕,相继离开了红楼。 巨宅那终日紧闭的正门忽然开了,但却刹那间重又关闭,灰发老人行入巨宅,随在两名黑衫剑士之后,进了一间大厅! 大厅里面设备简单,顶空用一根钢索悬吊着一具琉璃灯,灯由三十余只长圆的小琉璃灯所组合,制作精巧,光可鉴人! 地面上摆着两座长木架,架上分插着十八般兵器。 厅里一排放着三只太师椅,偌大的大厅之内,除此再无别物,那白面、鹰眼、刀眉的汤枫,此刻正独自坐在当中太师椅上。 两名黑衫剑士将灰发老人带至巨大的琉璃灯下站定,然后转身退到一旁。 汤枫高坐位上,坐上到下仔细地扫量了灰发老人几眼,刹那,欣唇冷笑道: “老头儿,说胡话不管用,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?” 灰发老人抬起他那深邃莫测的目光,淡然道:“阁下,我是由勇庄正门进来的,至于干什么来的就不必问了!” 汤枫刀眉陡挑道:“这样说你倒懂得勇庄的规矩了!” 灰发老人淡而冷的一笑,道:“懂得这个规矩的人并不少,我算是其中之一罢了!” 汤枫鹰目一闪精光道:“如此说来,那对铜狮果然是你动的手脚了?” 灰发老人摇摇头,道:“我早说过,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儿,怎能动得了那么大的一对玩意儿!” 汤枫注视对方刹那道:“这是说你不会武功罗!” 灰发老人淡然道:“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迈人而已!” 汤枫嘿嘿一笑,道:“老头儿,你找错地方了,一个身无所长……” 灰发老人深邃的目光忽抬道:“怎么,莫非此地不是勇庄?” 汤枫冷冷一笑,道:“我不认为你真正懂得勇庄的规矩,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头儿,还想从正门进来!” 灰发老人淡而缓地道:“噢!不会武功便不能从正门进来吗?我确实不知有此一条规矩,但……我已经进来了,这该怎么办呢?” 汤枫摇摇头,道:“天下第一家这个门槛不好进,老头儿,你的麻烦可就大了!” 灰发老人苦笑道:“阁下,这可是你让我进来的,我并没强求呀!” 汤枫又一摇头道:“现在再说这些道理也没有用,只怪你事先没有把勇庄的规矩摸清楚!” 灰发老人点点头,道:“大概是如此,不过,我以前倒是练过几年功夫,可惜遇上厉害的角色,教人家一指点下给废掉了功力,如今只剩下几手空把式而已。” 汤枫冷冷一笑,道:“这是常有的事,你的点子也太低,还提这些干什么?” 灰发老人叹了一口气,目光一抬道:“我是说看在同是江湖人的份上,让我这风烛残年之人,在勇庄混一碗饭吃!” 汤枫嘿的一笑,道:“嘿,听你说话倒很硬扎,原来是想混一碗饭吃的呀!” 灰发老人头一低缓声道:“半生飘泊,到头来成了江湖废物,没办法,阁下,还请你……” 汤枫摇摇头,道:“老头儿,我懒得与你空耗,要饭吃,勇庄有的是,就只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!” 话声中,指指两边的兵器道:“喏,那边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,你尽可捡称手的挑,后面去找对手,该吃多少饭拿多少银子,试一试就知道!” 灰发老人看了两旁的兵器几眼,忽又转回深邃的目光,摇摇头,道:“阁下,我已经数十年不曾动过兵刃,而且功力全废,怕是不可能了……” 汤枫嘴角掀动冷笑道:“勇庄向来是以功夫定身价,若不较量一番,谁晓得你能吃几碗饭?” 灰发老人淡然道:“我这种废物欲望不高,只想做些打杂扫地的苦活儿,尚请阁下帮个忙,免了那一套吧!” 汤枫断然摆头道:“若非会两下子的练家子,休想在勇庄里面混,老头儿,你打错主意了!” 灰发老人望望两旁的兵器架,现出苦颜道:“阁下,刀剑无眼,这不是存心要我可怜人的命吗?” 汤枫冷嗤道:“要真是这样的想法,你就不该从勇庄的正门进来了!” 灰发老人淡而缓地道:“唉!勇庄正门的门槛如此的难过,我真没想到!” 汤枫嘿嘿一笑,道:“不然此地便不会称之为勇庄了!” “了”字出口的同时,灰发老人顶空突生“滑啦”一串巨响,那巨大的琉璃灯骤然直坠而下,声势骇人! 灰发老人若不即时闪避,势必被这急坠而下的巨灯砸成肉饼! 可是,他却毫无惧色的屹立原地未动,神情镇定之极,似是不知自身危险的处境,也好像根本没那一回事! 哇操!他真是老寿星吃砒霜,活得不耐烦了! 只见那急坠而下的巨灯突然一震一抖,在距离灰发老人头顶尚有尺余之处时忽又停了下坠之势,随着悬吊钢索一个劲地摇晃震动,余音绕梁! 灰发老人不曾躲避,也没有被这巨灯砸成肉饼,但,刚才那一瞬的情景,确实令人悚目惊心,危险,紧张万分! 汤枫脸上现出惊疑之色,目闪迷惘之色道:“老头儿,你的反应就如此的迟钝,动都不动一下,不怕这巨灯把你砸成稀泥吗?” 灰发老人抬起幽深的目光,淡淡地道:“生死系于一瞬之间,我本来想跑,却自忖跑不了,是以干脆不必动啦!” 汤枫鹰目眯成一条线,刹那间,阴沉的一笑,道:“嘿嘿!老头儿,这是你说得好,可是骗不了我!” 灰发老人冷而淡地道:“阁下,我是虎口余生,又骗了你什么?” 汤枫嘿嘿地笑道:“临危不乱,声色不变,那正是一个人修为到了至高境界,泰山崩于前而不为所动的表现,老头儿,勇庄的人没一个是瞎眼的!” 灰发老人淡然问道:“阁下你也说得好,可是这玩意儿若是直坠不停,我这条老命岂不是完了?” 汤枫冷哼道:“哼!要真是那样,灯下怕不早就没了你的影子!” 灰发老人摇头道:“不瞒你说,我心惊肉跳现在还没停止,想不到阁下竟会生出这般奇想……” 汤枫冷然接话道:“老头儿,我们知道你是高人,快去架上取你称手的兵刃吧!” 灰发老人淡而冷的道:“阁下,我真是不成,留我多活几天吧!” 汤枫冷冷一笑,忽然抹下脸来道:“告诉你老头儿,成也好,不成也好,要想在勇庄混一碗饭吃,如今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,否则,你既已从正门进来,今生便难走出去了!” 灰发老人抬起幽深的目光道:“这正好,只要是不离开勇庄,我今生也就不愁吃住了!” 汤枫寒笑道:“我是说你休想活过今日,你别尽想些好事。” “噢!” 灰发老人淡而缓地道:“想不到事情这样严重,那是说不动刀剑试一试,我是唯死一途了?” 汤枫嘿嘿一笑,道:“反过来说,只要你在刀剑上试得顺利,勇庄里面有的是你的好处!” 灰发老人头一低一抬,苦着脸道:“唉!为了争个活命,为了在勇庄求一碗饭吃,看来若不拼命一试,也是死路一条了。” 摇摇头,他有气无力地在两座兵器架旁走了一周,又瞧了一阵子,终于将一柄份量很轻的长剑取在手中! 汤枫立即起身行来,嘿嘿笑道:“好,剑为兵中之士,老头儿,你随我来吧!” 一俟灰发老人随在汤枫身后行出大厅,那急坠而下的巨灯适时缓缓上升,不言而喻,大厅顶上有人在暗中操纵! 片刻工夫,灰发老人背着长剑,被领至一处广场,在一个十丈见方的青石地面中央站定了! 灰发老人把长剑放落脚边地上,那两名黑衫剑士在他身后丈外站立,汤枫则朝对面一处花廊行去。 青石地面平坦干净,四周全是碎石地,南、北、西三个方面则是一排连贯的长廊,廊道静肃无声。 此刻没见一个人影,廊道进去还有直廊可通,也有一间一间的精舍,房门紧闭,不知里面有没有人! 东面,也就是灰发老人对面六丈开外,是一排朱栏碧架的花廊,廊道上,一排摆列着八张椅位。 当中坐的是总管唐瑾和少主人涂家驹,师爷胡士星坐在少主人左首,再过来是一名七旬以下的残眉老叟,最左边才是那肥头大耳的果立山。 唐瑾右首顺序下去,坐的是一位七旬以上的土老头,和那满脸阴沉之气的吕俊,及双目含煞的裘林桐。 汤枫拾阶上了花廊,行至唐瑾、涂家驹面前站定,躬声禀道:“上禀总管,少东,来人带至应试场地。” 座上的几人,深深地朝那位立身六丈外的灰发老人仔细扫量,却看不出那龙钟佝偻而神情潦倒的老人有何出奇之处! 俄顷,唐瑾问道:“先说说他的来意是什么?” 汤枫回道:“他知道从正门进来的规矩,承认想来勇庄混碗饭吃。” “噢!”唐瑾眼中冷电一旋道:“此人果然是个练家子,那他怎的在屋外说他手无缚鸡之力?” 话声中,目注汤枫又问道:“他在巨灯急坠之际的闪躲反应如何?” 汤枫犹有余悸地道:“他当时毫无惧色,不闪不躲,就。 像没事儿似的!“ 座上几人脸上皆现惊色,只有涂家驹仅仅眉锋微微轩动道:“嗯……此人好高深的修为,他居然不闪不躲!” 唐瑾脸色深沉地道:“嗯!算得上绝顶的高人,经过这么多年,像他这样的身手还是第一个!” 他眨了眨眼,双眉一挑又道:“而且自当年初用巨灯以试机警反应,误使两名江湖客腾身闪躲而反遭惨死,就因此一方式太过危险从不再用,想不到此居然… …” 汤枫摇首道:“事后他说他不是不怕,而是自知躲避不及,所以才站在原地听天由命,并说功力已经被人废掉,如今只想求人看在同道的份上,让他做些打杂扫地的苦活儿,混一碗饭吃便够了!” 胡师爷嘿的一笑,道:“要如果真是这样,既已从正门进来,他还想活过今日?” 涂家驹轻轻一叹道:“江湖中人落到功力被废,食住不着的下场,际遇确是凄惨堪怜,只是……就怕此人言有不实……” 唐瑾将头偏向涂家驹低声忙道:“少东,我以为此人来得极其蹊跷!” 涂家驹瞟过一眼道:“唐叔是说此人是来意不善?” 唐瑾点点头低声道:“听说我们所惧的那人近日要来,但经派出铁骑侠士四处侦察,却始终没见到他的踪影,不想在这个节骨跟上,来了这么一个虚实不测的老头儿,这里面准有蹊跷,八成是来者不善!” 涂家驹沉吟道:“唐叔莫非认为此人就是要来的那一位?” 唐瑾望了那灰发老人一眼,偏回头来道:“我认为他至少与要来的那一位有关!” 涂家驹瞟过一眼道:“唐叔,你有什么主意?” 唐瑾目闪诡异光芒道:“咱们也跟他装迷糊,派出天地双魔之一假扮三流角色,在应试较量之际先下手为强!” 涂家驹脸上立现冷峻之色,忙道:“唐叔,假若此人与要来的那人根本无关呢?” 唐瑾嘿嘿一笑,道:“少东,要来的那人行踪飘忽,鬼计多端,未来之前,可能派人先来一探虚实,我看此人必然……” 涂家驹冷然接口道:“唐叔,他也可能确是个与此事先无干的功力被废之人,如此岂不……” 胡师爷正在贴身静听,适时忙道:“少东,这老儿深沉得紧,咱们岂能听信他的胡话,总管的高计甚佳,就是老主人在场也会如此应付!” 涂家驹冷峻地道:“在未证实此人与要来的那一位互有关联,以及推翻此人所说的那些可怜话之前,我不信老人家也会如此的应付!” 唐瑾沉默刹那道:“此人已在应试场中,少东准备如何处理?” 涂家驹道:“假如此人果真功力被废,便不能让他死得冤枉!” 唐瑾阴沉的一笑,道:“他功力被废还敢由正门进来,已经是死路一条了!” 涂家驹眉锋微扬道:“那也不见得便是死路一条!” 胡师爷适时一惊道:“少东,你想推翻老主人所定的门规?” 涂家驹沉吟着道:“这门规确有商榷的必要,不过目前我还不能违背老人家的旨意行事,我认为他既然为的是求职而来,就该给他公平较量的机会,只要他能通过最低的一关,便有活下去的机会,他若欲望不高,就该适可而止,否则可以继续试下去,是死是活,便不关我们的事了!” 胡师爷正待张口说话,他却摆手一拦,接下去道:“当然,他若连过三关而夷然无损,足证他功力被废确是虚言,那时我们便要对他的来意重新估计了!” 唐、胡二人暗中互施眼色,唐瑾略作思索之状道:“少东所说甚是,我们就以应试的方式先试试此人的深浅,然后再作道理!” 他将目光朝向汤枫道:“老弟,应试开始,先对他说说应试的规矩!” 汤枫躬施一礼,退下花廊,来至灰发老人面前道:“老头儿,应试较量即将开始……” 灰发老人举手一拦道:“阁下,我能不能先跟坐在上面的几位说几句话?” 汤枫断然摇首道:“不能,你至少要先经过三级应试较量之后,才能与坐在上面的人交谈!” 灰发老人幽深的目光一抬道:“我虽然练过几手功夫,但如今功力被废,根本就不想应试,只求他们可怜我这孤独无依的老人……” 汤枫嗓门一寒道:“老头儿,初步应试共有三级,只要你能过了最低一级,你不但可以活命,且可在勇庄混一碗起码的饭吃,当然,只要你雄心不死,还可继续试下去,过的关越多,你获得的职位就越高!” “此刻你只有应试较量一途可走,否则你若说个不字,我不必通禀上去,便可按照勇庄门规,令人将你斩在乱剑之下!” 灰发老人沉思刹那,淡然道:“阁下,我若万幸过了最低一关,能够混一碗什么样的起码饭吃?” 汤枫不假思索地道:“你便可在勇庄任何一间分店担任跑街听差的工作,假如过了第二关,若以镖局的标准而言,你便可获得一个趟子手的职位,假如过了第三关,你便可以当一名镖师。” 灰发老人沉思良久,抬起幽深的目光,轻叹道:“唉……阁下,我算走错了门,不试必死无疑,说不得只好挺而走险了!” 汤枫说了一声“好”,举掌连拍,发出三声清亮的声音! 应这三声响音,但见南面长廊上一间房门适时而开,里面掠出白、黄、黑三条人影,并排卓立于较量场地之上,身法优美,动作矫捷。 这三人分着识别身份的白、黄、黑三色劲装,佩带着兵刃,而且个个身材魁伟,精神抖擞! 汤枫手指三名武士,向灰发老人道:“他们几位是试手的武士,分白、黄、黑三级,每级以百招为限。 “一,百招内无还手之力或兵刃脱手者为负;二,百招外若分不出胜负,你便算通过应试,老头子,刀剑向来无眼,是死是活你可要当心些!” 说完话,伸手向那黑衣人一招手,自己则转身领着另外两名武士,退至青石地面以外去了。 黑衣武士行至丈外站定,面朝灰发老人抱拳朗声道:“在下伍天芳,请问台甫怎么称呼?”灰发老人淡然道:“好响亮的名号,不过倒教我想起自己的姓氏了,哥儿,我姓乌,乌烟瘴气的乌,你就管我叫乌老头吧!” 黑衣武士双目一瞪,适时,但听汤枫在场地外道:“这老头子他有心隐藏姓名,伍天芳,你可以出手了!” 灰发老人转朝汤枫问道:“阁下,这场应试较量当真不可免了吗?” 汤枫摆摆手道:“我们知道你是个善于装作的高人,尽说些废话那又何必!” 灰发老人无可奈何地道:“阁下好狠,记着,我这可怜人如是因此而死,你晚上睡觉也要当心一点!” 顿了一顿,他抬起幽深的目光又道:“阁下,咱们先说清楚,我宁可死在刀剑之下,却不喜欢那些破铜烂铁的杂碎玩艺……” 汤枫忙道:“这种应试较量要靠真功夫真本领,绝对禁用毒物暗器!” 灰发老人点点头,淡然道:“阁下,我想请你帮一个忙!” 汤枫冷冷地道:“要是替你收尸,那就不必……” 灰发老人摇首淡然一笑,道:“那是以后的事,现在我只拜托你替我祈祷一番,假如我能逃得一死,也许往后还会替你收尸盖土咧!” 他说完话,弯下身子似乎很吃力地把脚边的长剑取在手中掂了掂。 然后,他转朝黑衣武士道:“哥儿,我是为了讨碗饭吃走错了门,没法子逼上梁山,你请手下留情!” 黑衣武士撤出背上的钢刀,抱拳一礼道:“阁下,你先出剑。” 灰发老人略显吃力地把剑横在胸前之后,淡然道:“哥儿,我看还是你先出手的好哩!” 黑衣武士双目精光一闪,说了一声“得罪”,拧身跃出,钢刀一翻之下,如风一般划到对手头顶上空! 灰发老人双手举剑往上格去,但举至中途,却为对方挥刀之威所慑,长剑倏地嗒然垂下,人也随势朝旁慌慌张张地跌退出去! 看神情,他好像知道格出一剑并无错处,可是,因觉功力被废心有余而力不足,所以又临阵躲开! “唰”黑衣武士一刀之势顿时落空,刀锋利刃从对方身边一寸不到之处掠过,灰发老人跌退得恰到好处,堪堪躲过这一刀之危,好险! 高坐在花廊上的胡师爷,适时惊声道:“咦!这老儿好怪,真像不怎么样嘛!” 说话间,但见灰发老人长剑拖在地上,拼命地又朝旁边跑开了几步! 黑衣武士神情一怔之下,大喝一声,举刀便在对方身后急迫上去!眼看追到三尺之内,灰发老人似乎是料知逃走无望,忽又转身,双手似欲拼命举起长剑! 就在此刻——黑衣武士双目陡闪栗光,骇然暴退了数步,“当”的一声,手中钢刀不由自主地掉在青石地面上! 这一着变化太过突然,站在场地外的汤枫等三人俱皆一惊,纷纷闪身扑了过去! 花廊上端坐着的那几人,无不感到意外,他们都不知道黑衣武士突然弃刀暴退的原因究竟何在? 再看灰发老人,他脸上也满是疑惑之色,长剑又已垂至地面,朝后直退! 汤枫一闪到了黑衣武士面前,沉声道:“你怎么这样不小心,还不快将兵刃拾起重新动手!” 黑衣武士神情上余悸犹存,起身摇首道:“属下不是此人的敌手,还请……” 汤枫寒叱道:“胡说,你根本不曾交手,怎么就说不敌此人,快听命行事!” 黑衣武士抬目欲有所辩,及至看到汤枫眼珠一瞪,只好拾起掉在地上的兵刃,一言不发的行至灰发老人对面丈外站定! 灰发老人幽深的目光投向汤枫,扬声道:“阁下,兵刃脱手者为负,这话可是你说的?” 哇操!他倒会抓机会找便宜! 汤枫走近几步冷笑道:“你们根本不曾动手,他一时失慎掉了兵刃……” 灰发老人摇头高喊道:“谁说我们不曾动手,你们勇庄到底讲不讲理?” 汤枫双眉一挑道:“老头儿你当心一点说话,谁说勇庄的人不讲理,他手中的兵刃是你使他脱手的吗?” 灰发老人争辩道:“我只晓得兵刃脱手即为负,别的事我不管,我纵然赖着说是我使他脱手的,你也无话可说!” 汤枫目闪怒芒,沉叱道:“老头儿你真赖皮……” 适时,但听花廊上的唐瑾扬声吩咐道:“这一场算是通过,汤老弟,请将伍天芳带过来,我有话问!” “勇庄”总管当众宣布了胜负之后,灰发老人通过最低一级应试已成定局,但,这胜负的过程却予人颇大的困惑! 灰发老人脸上现出一抹笑意,冲着汤枫一欠身,道:“抱歉,阁下,勇庄确是个讲理的地方!” 汤枫没好气地冷哼一声,扭头领着黑衣武士走向花廊,上了花廊台阶,躬身一礼,两人就在唐瑾、涂家驹面前肃然站定。 唐瑾目光注定黑衣武士,压低嗓门道:“我们知道你输得很冤,说,当时究竟是怎么个经过?” 黑衣武士面有余悸,俯首道:“属下当时只觉得必须弃刀闪退才能活命,脑子里唯有一片模糊的感觉!” 唐瑾眼珠一转,道:“我就要听听你那模糊的感觉!” 黑衣武士略一忖量,抬首答道:“属下当时只觉得那长剑已经抵在我的胸口上,而且… …“ 汤枫脸上倏现疑色,正待开口申斥,却听唐瑾忙道:“老弟不要打岔,先听他说说经过再讲!” 黑衣武士继续道:“而且他那目光中似有一股慑人魂魄的力量,逼得属下生出弃刀逃命的念头!” 唐瑾“嗯”了一声,转朝汤枫道:“老弟,你有什么话说?” 汤枫眉梢微皱道:“属下当时就在旁边观战,据我所知,当时那老头儿的长剑欲举,可是并没举起来不可能已经抵在伍天芳的胸口,再说,他的眼中只是一片幽深惊骇之色,属下看不出有何慑魂之处!” 唐瑾说了一声“怪事”,侧首望望涂家驹,又回过头来问黑衣武士道:“伍天芳,当时你可曾觉得身上某处穴道被对方制住,或是手腕上遭了暗袭而致兵刃脱手?” 黑衣武士闻言暗自运气察穴,并将握刀的手腕活动了几下,禀道:“禀总管,属下一直没有那种感觉,全身穴道此刻仍是畅通无阻!” 唐瑾忽然沉容道:“伍天芳,本门十戒之中就有虚言欺上一条,你可知道残身酷刑之苦?” 黑衣武士浑身机伶伶一颤,躬身忙道:“属下旬句实言,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虚言欺上!” 唐瑾如刃的目芒盯在黑衣武士脸上,似欲透视对方的心腑,半晌,转朝涂家驹道:“少东有何指示?” 涂家驹冷然道:“此事稍待再说,问问那老头儿愿否到此为止,否则让他继续应试下去,当否之处,尚请唐叔裁决。” 唐瑾目光转向汤枫,吩咐道:“少东的指示你也听到了,假若那老头子还想继续应试,你叫他们小心应付!” 汤枫躬身一礼,带着黑衣武士离去。 黑衣武士回到南面长廊去了。 汤枫则在灰发老人对面五步处停身,道:“老头子,你已经通过最低一级应试,是不是还想继续试下去?” 灰发老人点点头,道:“水向低流,人往上爬,我承蒙帮忙当然还想再试下去!” 汤枫冷冷一笑,道:“刚才还不敢一试,此刻又想往上爬了,老头子,下一场可比不得上一场,你要……” 灰发老人淡而冷地道:“生命故然要紧,可叹欲望却永无止境,刚才那一位稀松得出奇,我想下一场也不会强到哪里去,但是我仍然感谢阁下此刻的好心警告!” 汤枫嘿嘿一笑,走到场外与那两名白衣黄衣武士低声交待了一阵! 刹那,黄衣武士已在灰发老人对面丈外站定,抱拳一礼道:“兄弟方飞龙,敬领阁下高招。” 灰发老人双手将长剑举在胸前,淡然道:“望方朋友手下留情,你请出手吧!” 黄衣武士说了一声“好”,傲然抽出长剑,抖腕震出五朵银芒,锋刃上发出一串连续不断的金鸣龙吟声。 此人双目炯炯有神,气定神闲,颇有名家风范,实非那黑衣武士可比!